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先看過再來看這篇文章，會對人物之間的關聯有比較深刻的認識。
(啊雖然應該也是沒什麼關係就是了~XDDDD)
鍾會承認，姜維來降時他的確是感到猶豫的。甚至，他居然萌生一股念頭想勸姜維逃走。
但當他聽到姜維說的那句話......
那種驚訝甚至是喜悅的情緒與他的猶豫交雜在一起......
最終，他還是沒有勸他離開。
數日後，待鍾會遣屬下整頓好來降蜀軍，以及將該場戰役的死傷名單清點完畢，
當著眾將的面，他親自交還了姜維的軍令與蓋印。
「......這是？」
姜維驚訝的望著鍾會放在他眼前的東西，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一臉泰然自若的鍾會。
在魏軍會議的時間把他召入帳，本來就令他感到不解，如今鍾會的舉動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還給你，你的兵權。」鍾會用平穩的語調說著。
「鍾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姜維才剛來降！現在把兵權還給他，這可是養虎為患！！！」
「鍾將軍，請三思！」
一時之間營帳裡充滿此起彼落的勸阻聲音。
「好了。」鍾會不耐煩地皺眉喝斥，「如今劉禪已經前往洛陽，沒有了主君的將領要如何再有異心？」
他掃視了在場的每位將領，接著沉聲說道，「就算真有異心，晉王只要一聲令下，劉氏一族的人頭立刻落地。連主君都失去的話，如何復興國家？......試問，有哪位將領會如此無謀？」
座中的將領們都沈默了。
姜維聞言也難過地垂下眼簾。
......鍾會說的沒錯，如若要復興蜀漢，第一要務就是先確保陛下的安全。
如今陛下人在洛陽，或許他應該要先想想，怎麼樣才能夠讓陛下回到這裡。
正這麼思考著，肩上突然壓下的重量讓他驚訝的回神，一抬頭就對上鍾會篤定的笑容。
「明天起，姜維將軍會與我們一同議事。」鍾會轉頭看著眾將，「大戰方歇，當務之急是要整頓軍務，穩定各州民心。在此點之上，我認為姜將軍可以給予極佳的幫助。諸位將軍，還有疑問嗎？」
聽起來似乎像是詢問著眾將的意見，但實質上鍾會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因此儘管仍然有不滿跟疑惑的情緒，眾將軍們也只能不發一語。
——＊——＊——
軍議結束後，姜維追上鍾會的身影。
「士季！」
鍾會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姜維的聲音，他停下腳步轉回頭等著姜維跑到他面前，「怎麼了？」
「......為什麼？」姜維其實很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鍾會把兵權還給他，等於給了他復國的最佳籌碼。
如果手上沒有兵權，他就無法迅速的統率舊部，而鍾會把蓋印還給他，意思很明顯即為他打算讓蜀軍維持舊有編制，也就是說——
蜀軍，仍然是聽命於他姜伯約的蜀軍。
如今他這麼問，萬一讓鍾會改變作法，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但方才在軍議裡鍾會看著他的那抹笑容，讓他突然不明白......鍾會到底想做什麼？
「連你也這麼問？」鍾會看著姜維詢問的眼神，嘆了口氣，「眼下四川境內情勢還很混亂，頓失君主讓百姓們人心惶惶。我想如果派蜀軍與魏軍一同前往各地安撫民心，或許能收最大成效。還是......伯約不願意？」
他頓了頓，才想起自己並未先徵詢過姜維的意見。
「不、怎麼會呢？」
姜維趕緊搖頭否認，一方面是緊張鍾會更改原先的決定，另一方面他也的確擔心魏軍佔城之後是否會掠奪百姓的財物。
如果有自己的軍隊跟著，多少能起到一些遏止的作用。
「......能夠讓百姓們早日回復到以往的生活，我非常樂意。」
「那就好。」鍾會對著姜維露出溫和的笑容，「不僅僅是安撫民心，你的舊部們......也得要麻煩你了。」
「......嗯，我明白。」他知道鍾會所指為何。
當初他率領部將歸降的時候，並不是所有屬下都同意假降的。
所以儘管身在魏軍之中，還是有許多兵士甚至將領對必須歸附於魏軍之下的這個現況感到不滿。
——看來鍾會的用意，只是在讓他穩定軍心。
想到這裡他稍稍放了心，於是也回以鍾會一個淺笑，「交給我吧。」
鍾會立在原地看著姜維離去的背影，露出了略微無奈的自嘲神情。
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為什麼不把蜀軍重新整頓編入魏軍裡？
方才在軍議上用來使眾將信服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連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可笑。
要整頓軍心、要穩定民心，這些事情就算不倚靠蜀軍，還是能夠在短期之內辦的到。
他也明白將蜀軍維持現有編制，可能對自己的軍隊有所威脅，但是......
「暫時就先維持原樣吧。」他這麼對自己說。
畢竟對姜維而言，那些來歸降的蜀軍是他僅存能夠寄予憑託的事情了。
這些天他雖然忙碌，但還是會抽時間從遠處探望姜維。
每次看到伯約彷彿失去依憑，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就覺得相當不捨。
就先維持現狀吧。他如此決定。
——＊——＊——
那天起，姜維果真每日都被鍾會帶著一同參與軍議，共商大事。
他藉此機會對這個與他在劍閣對峙多時，卻遲遲無法將其逼退的魏國大軍有了更通盤的認識。
此外，當年夏侯霸降蜀時，提到要提防鍾會的一番話，他此時有了切身體認——無論是在軍紀、陣法與軍隊佈置上，甚至到各州的吏治與整頓，鍾會的處理方式都相當條理分明並且合宜，果然有治國之能。
在軍議上他靜靜地望著鍾會下達命令時高傲又認真的神情，這才突然發覺到，他一直以為這個看上去對什麼都漫不在乎，甚至有點玩世不恭的人，其實非常享受自己所被賦予的職務......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他其實比姜維想像中的，還要喜愛魏國。
毫無意識地輕皺眉，他一邊思考著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這樣一個對魏國有著深厚感情的人受自己的挑撥而起反叛之心，另一方面，他也對於自己『看到鍾會這樣認真的神情，會想要溫柔微笑』的這件事情，感到困擾跟抗拒。
「雖然我已經習慣了姑娘們用這樣認真的目光注視著我，但是被男人這樣看著，倒還是第一次。」
鍾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姜維回過神時才發現營帳內只剩他與鍾會兩人。
大約是自己走神時會議已然結束，其他的將軍早已散去不見蹤影。
他有些尷尬地避開鍾會的眼神，暗自懊惱自己居然會在敵軍面前如此毫無防備。
看到姜維的反應，鍾會倒是顯得心情愉悅。
他習慣性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也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聽說你最近還是跟蜀軍們共食共寢？我不是吩咐他們分配幾個營帳給你，與你的部將嗎？」他的眼神透出探詢的關切。
「......這是在戰場上的習慣，一時之間還改不過來。」姜維低著頭。
根本沒有所謂的營帳，魏軍只是丟給他們幾塊布搭了一個可以勉強遮雨的地方。
所以無論是將領或者一般士兵，他們全部都睡在同樣的地點，甚至吃的食物也比魏軍簡陋許多。
只有偶爾鍾會去探視他們時，魏軍會給他們搭好穩固的帳棚，也讓他們吃的豐盛一點。
對此，將士們都非常不滿，甚至姜維也曾一度懷疑，這是否根本是鍾會的指示？還是......鍾會真的不知道？
鍾會注視著姜維沈默了一會，終究長長地嘆口氣。
「你不打算告訴我，對嗎？」他無奈地搖頭，「......昨夜我從漢中回來後遲遲無法入眠，就沒有告知其他人前去探望你。但我只看到你與你的部將們一同睡在無法遮風的一塊破布之下——何來的營帳？」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直直地望著姜維。
「士季......一直都不知道嗎？」他抬起頭，才發現鍾會眼底飽含的怒意。
鍾會原來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
他在明白的瞬間，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鍾會的部將們大概是料想他為了整頓好各州政務，每日都必須到各地巡察，並且處理因為戰亂而趁火打劫的一些匪患，而無暇去探視這些投降蜀軍的情況，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的違反鍾會的指示。
鍾會無奈地閉上眼，沈默片刻，「......你以為是我吩咐他們這麼做的？」
「我......」姜維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確是有過這個念頭。
儘管是片段不完整的回答，鍾會也明白姜維是怎麼想的。他朝姜維走過去，帶著自責的表情抬起手揉了揉姜維的頭髮。
「看來，我還不足以讓你信任啊。」說完這句話後，鍾會走出營帳。
當日午後，魏軍們送來幾十個嶄新乾淨的營帳，同時也分配了許多糧食跟鍋具給他們。
有幾位將領看上去雖然非常不樂意，但還是向姜維及其部屬道了歉。
等一切整頓完畢之後，姜維坐在自己的營帳裡，看著鍾會派人送來的許多必需品，想起他會議後的那句話。
『我還不足以讓你信任啊。』
他聽得出來那語氣裡包含著的自責與失望，還有他揉著自己頭髮時那溫柔的掌心。
「士季......」姜維在想，是不是該去跟鍾會道謝？
「鍾將軍！」
帳棚外突然響起了鍾會的部將們恭敬的呼喚，然後姜維聽到馬蹄聲緩緩靠近，隨即是雙腳落地的聲音。
「鍾會管教部下不嚴，讓他們怠慢了各位將軍。今日特命他們送來所需物品，若諸位將軍還有什麼需要，只要鍾會辦得到，一定提供給各位。」
鍾會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懇切，姜維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的誠意。
他原本以為像鍾會這樣驕傲的人，應該不會用這麼溫和真誠的語氣對降將說話，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做了。
自己果然應該正式地向鍾會道謝吧？
這麼想著，他立刻步出營帳。
《後記》
雖然鍾會對眾將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但仔細想想，如果蜀軍趁著月黑風高摸掉全魏軍的人頭，
再連夜行軍到洛陽突襲，搞不好還能一口氣北伐成功(XDDD)
但你知道就......情勢所逼，我也好久沒寫謀略戲碼，所以就......算了吧~XDDD
畢竟鍾會根本只是想讓姜維保留著他珍惜的東西而已~
唉大家請原諒我貧乏的詞彙~QQ
好久沒寫了~這種超平淡的開頭我也很無奈，畢竟他們還在培養感情嘛XDDD
我總覺得感情的脈絡非常不明顯呢~(艸)
如果我寫完之後覺得不滿意搞不好會整篇大改也說不定？(→等寫完再說吧XD)
雖然他並沒有對姜維說抱歉之類的話，但還是用行動表達了他的誠意跟歉意。
大概他就是個不太願意道歉的人吧我想。XD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