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賜福/花憐】入骨(上)

被風師和風信帶回上天庭後,謝憐安安份份地回到仙樂宮裡禁足,等待君吾的召見與審問。
謝憐還在想著萬一君吾問起他被劫走一事,他定要跟君吾好好解釋花城並不是故意劫走他......

唉,三郎也不是無意為之,但他並未掙脫逃回這點倒是沒錯,所以也不算劫走......
謝憐在此事上糾結了數日,始終不見君吾前來審問,就這樣風平浪靜了將近五日。

第六日一早,仙樂宮的大門傳來一聲巨響,似乎又是被什麼人一腳踹開,謝憐正坐在房裡盯著玲瓏骰出神,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人才剛從椅子上站起,準備一探究竟時,就聽到無比熟悉的聲音自房門外由遠而近。

「哥哥怎麼淨盯著玲瓏骰,卻不扔一次試試?」
謝憐抬起頭,來人一襲紅衣,正是花城。他不知心底深處那絲欣喜從何而來,但很快便被對於花城又擅闖天庭的擔心壓下。
「三郎!你怎麼又......
「哥哥不扔骰子,莫非是不想見我?」花城看到謝憐瞬間變換幾番的神色,噙著笑打斷了謝憐的話語。
謝憐欲言又止了一會,竟不知該不該否認,猶豫半天終於還是無奈開口:「這裡可是上天庭,君吾說不定一會就來了......這次,我不能跟你走,會連累你的。」

花城擺了擺手,「君吾短期內不會來了。郎千秋發了瘋般掘地三尺要把戚容給挖出來,君吾想必早已從他那裡聽說一二,如今恐怕正苦惱著怎麼讓郎千秋冷靜點呢。」他轉動眼珠對上謝憐,在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何況,我此次前來,目的並非劫走哥哥。」

謝憐楞了楞,確實,原本君吾將他禁足在仙樂宮,為的就是要審問他關於血洗鎏金宴一事。如今郎千秋已知真相,君吾大約也無須再審問什麼了,只須對他殺了郎千秋父親一事逕行發落。

這事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間,難怪這幾日他這宮裡如此安靜,只有風師與風信偶爾會來探望便再無別人。
這一件事算是解決了,接著便是郎千秋要如何解決,謝憐一想到就頭疼不已,只好暫且按下。

那麼眼下只剩一件事......

「三郎不是來帶走我,那是為了何事而來呢?」謝憐困惑地提問。
花城挑起眉,頗為自然地道:「我回自己家,不成嗎?」

謝憐滿臉錯愕,「你......你家?」
隨即他又想起極樂坊被燒一事,敢情是他那一把火燒得花城無家可歸了......
不對呀,當時花城分明說只是居所,不是家,那這言下之意是......

看著謝憐困惑與思索交錯的豐富神情,花城笑得更加愉快,「新郎我也當了,手也牽了,也抱過了,甚至還同睡過一張蓆子了——哥哥這是要對三郎始亂終棄?

謝憐瞪大眼睛,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反駁起。花城所言雖然句句屬實,但又分明不對,可謝憐絞盡腦汁仍遍尋不著辯駁的話語。
須臾,他支支吾吾又尷尬地開口,「不是這樣的,三郎......

「那哥哥就給我個太子妃的名分吧。今後,有哥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花城擅自在花桌旁落座,斟了杯茶,慎重其事地雙手遞到謝憐眼前,「殿下請用茶。」

謝憐盯著那杯茶,又看看花城越發滿盈的笑意,感覺自己簡直是騎虎難下。
不拒絕,感覺似乎有點冤枉,但拒絕的話——他看著花城笑顏中帶著的滿滿期盼,又想起剛才花城的那一句始亂終棄——好像自己真的玩弄過對方一樣,謝憐突然心中升起滿滿罪惡感。

好半晌,他才無奈地歎口氣,伸手接過花城遞來的那杯茶,仰頭喝下。

花城支著頷盯著謝憐一口飲盡那杯『新娘茶』,眼底眸光盈盈,待謝憐放下茶杯抹了抹嘴,這才補充道,「哥哥喝了三郎奉的茶,接著該讓我名符其實了吧?」
謝憐望著手裡見底的茶杯,又是十分困惑,「名符其實?」

「太子妃的名份——除了交杯酒,還剩下洞房花燭夜呢。」花城手一揮,桌上赫然出現了一對紅燭,一壺美酒,以及兩盞酒杯,都是亮晃晃的黃金打造。

謝憐正驚疑不定,卻見花城又一揮手,他只覺得眼前一晃,再睜開眼,他身後的床榻竟已貼上一個紅色的囍字,甚至還換上了豔紅的床幔與繡著一對鴛鴦的枕頭與床被。

這下謝憐是真的明白花城的意思了,頓時一陣緋紅染上雙頰。
「三郎......我、你,我們都是男人啊!」

花城挑起眉,彈響手指,轉眼化為一個儀態萬千的嫵媚女子,""奪魂攝魄地微微一笑,「哥哥若是喜歡,變為女子也無不可。」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謝憐一陣驚慌,連忙搖手。

花城又連彈數下手指,幻化出各種不同的女子姿態,有少女、有更年幼的女孩,也有風姿綽約的少婦模樣,「還有很多種呢,哥哥想要那一種?」

眼見自己阻止未果,謝憐長長嘆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三郎,我還是喜歡你原本的樣子。你就別逗我了。」

花城彎起眉眼,總算變回原本的模樣,逕自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酒,推了一杯至謝憐眼前。

謝憐盯著酒杯,心想反正活了這八百年都沒成過親,就當是給自己添個家人吧!
打定主意後,他拿起酒杯也就毫無芥蒂了,抬手將酒飲去一半,再與花城交換手裡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盞時,見到花城舔著一雙微微溼潤的唇瓣,映著燭光,竟有幾分說不出的誘人風情。

謝憐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目光不敢再對上花城灼灼逼人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地開口,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我修的道要戒淫,洞房花燭夜恐怕......不能如三郎所願了......
聲音到了最後幾乎沒了底氣,謝憐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不禁臉紅起來。

花城毫不在意地放下酒杯,輕笑一聲,「嗯,戒淫好。不過度,不放縱,不放蕩。這麼說——哥哥只能有我一人了。」

注意到花城站起身朝他走近,謝憐幾乎是渾身一凜,他沒想到花城竟明白戒淫的真正涵義,心裡叫苦連天,卻又覺得與此同時竟有隱隱喜悅,但他還不及分辨喜悅究竟從何而來,花城周身微涼的氣息卻已逼近頰側。

「殿下,三郎伺候您更衣?」

帶著戲謔笑意的低沉聲音傳進謝憐耳裡,花城就在耳畔的吐息搔得謝憐心頭一陣酥癢,他微微顫抖了一下,正想側頭躲過花城近在咫尺的容顏,卻在動作的那一瞬赫然發覺,自己已被圈在花城的雙臂與桌案之間。

「哥哥這是不要三郎嗎?我很難過呢。」花城語調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說出口的話卻又彷彿帶著玩笑。
謝憐望著花憐右手上的蝶形結,沉默不語,而花城也靜靜地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並無進一步的舉動。

片刻後,謝憐才輕輕開口,「三郎,你究竟是什麼人?」
花城輕輕一笑,似是帶著嘆息,「等了你很久很久的人。

謝憐聽得出花城並不是在說笑,這麼說,花城竟是盼他盼了八百多年嗎?
他垂眸卻始終想不起究竟花城是誰,只隱隱覺得自己讓花城等了許久實在是不應該,鮮明的心疼湧上心頭。

......對不起,我記不起三郎呢。」
「沒事。」花城笑了起來,「哥哥記得如今的我便成。」
爾後他溫柔地望著總算靦紅著臉轉身與他相對的謝憐。

「我......沒做過這種事,更不用說、跟男人。」謝憐緊張地望著花城。
「不打緊,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互相研究。」花城說著彎下腰,吻上謝憐。

這是個蜻蜓點水的一吻。
花城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謝憐的雙唇,爾後退開,臉上掛著像是在觀察謝憐反應的表情。
謝憐怔住片刻,對上花城那似乎有些期盼的目光,緩緩抬手輕觸自己雙唇。

原來人的嘴唇竟是如此柔軟。
謝憐靜靜地想著方才那又快又迅速的一吻,胸口不知何故竟因為他反覆的回想而開始隱隱發燙。

眼前的花城好半晌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凝視著謝憐,神色卻像是懷著什麼期待又緊張似的。

謝憐分析著花城心裡所想,卻驚覺自己或許還不夠了解對方。他彎起嘴角,漾開一副如沐春風的微笑,「洞房花燭,三郎只有一個輕吻嗎?」
饒是他對於男女之事毫不知情,卻也明白洞房花燭夜肯定不是一個吻能輕易打發的。

果然此言一出,花城立刻看出謝憐並不排斥方才那一吻。
他瞇起細長的左眼,有些危險地笑了起來,「這麼說,我可得讓哥哥好好體會一番才是。」
說著他又彎下身,摟住謝憐的腰,加重了吻住謝憐的力道。

謝憐並未經歷過這樣的情事,只是緊闔著嘴任由花城吻住,花城也並不著急,他緩緩用唇瓣掃過謝憐的上下唇,一口一口的輕啄著謝憐因緊張而帶點顫抖的雙唇,直到謝憐緩緩放鬆,試圖學著花城的舉動給予回應。

花城睜開左眼,嘴角勾起一抹笑,貼著謝憐的嘴唇一字一頓地柔聲開口,「哥哥你呀……

話音方落,花城便將舌頭探入謝憐微微張開的唇齒間,與謝憐因驚嚇而亟欲退避的舌尖交纏在一起,一進一退,一閃一追。
謝憐慌張地想推開花城,卻被花城單臂勾起腰肢,將他整個人上半身都推上花桌,桌案上的酒罈茶壺茶杯被花城一掃,在落地時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金鳴聲。

整個人抵著花桌,謝憐這下真是退無可退,他睜開眼試圖尋隙喊聲「三郎住手」,卻對上花城眉宇間款款深情,那露出的左眼緊緊闔著,除了得償所願的欣喜之外,謝憐也察覺出濃濃的入骨相思。

他幾乎是被花城那鮮明的眷戀給震懾了,爾後他心疼又愧疚地心道:讓你等了這麼多年,對不起,三郎。胸口卻越發滾燙起來,似是對於花誠心悅於自己一事覺得無比欣喜。
緩緩闔起眼,謝憐不再閃避花城的追索,反而笨拙地以舌頭迎上前去。

花城的動作微微一頓,彷彿帶著點不可置信,隨即又以舌尖向謝憐唇裡探了探,察覺到謝憐青澀的迎合,花城狂喜地加深了這唇齒交纏的一吻。
直到謝憐細碎地喘著氣,軟軟地推了推花城,花城這才意猶未盡地自謝憐身上退開。

謝憐髮髻凌亂,一頭烏黑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花桌上。





《後記》
我又卡車了......(躺屍
想老半天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XDDDDDD

拉燈會不會太殘忍?(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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