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支著頷，墨玉般的眸光注視陸遜半晌，漫不經心地開口：「朕讓二子。」
「是。」陸遜此時已清醒許多，對於曹丕再度讓子的舉動有些不滿，但仍然並未提出異議。
他想著正好能藉勢趕緊結束棋局，讓曹丕回他自己的寢殿去，於是迅速在棋盤上落下兩子。
曹丕便開了局，與此同時又繼續數落起孫權的事蹟，從畫驢取笑諸葛謹到愛開酒會發酒瘋諸如此類。他想著正好能藉勢趕緊結束棋局，讓曹丕回他自己的寢殿去，於是迅速在棋盤上落下兩子。
陸遜已隱忍多時，此刻不知是否因醉酒而變本加厲的曹丕，似乎並未察覺到陸遜的怒意，依然故我地說著。
話題輾轉來到合肥逍遙津一役，陸遜臉色微變，原本端方的神色消失無蹤。
對此曹丕視若無睹，對於那一戰下了評語：「大軍壓境也能被文遠前將軍率八百人擊退，孫家蠢兒實是四肢發達的莽夫。」接著嘲弄似的輕笑一聲，「連逃跑的功夫，也是令人望塵莫及。」
聞言，陸遜倏然覺得腦子裡拉緊的理智弦『嘣』地一聲，斷了。
他此刻已將對方是曹魏帝王之事拋諸腦後，被踩到痛處卻又無可反駁的陸遜，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口而出：「至尊便是魯莽了些，那也比篡漢的曹賊光明磊落得多了！」
話方出口，陸遜便有些懊惱，實在是今夜太過疲倦，又忍受了太長時間。
然而他卻是不後悔方才替自家主公辯護的舉動，反正眼下兩國還不能撕破臉，曹丕即使因此震怒也不能取他性命，所以他乾脆破罐子破摔，頗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式。
卻聽曹丕輕笑，甚為坦然地答道：「朕的父親一生為漢臣，不過，朕確實是曹賊。」
陸遜詫異地迎上曹丕清澈的目光，那裏面竟無絲毫被冒犯的怒意。
「............」他有些緩不過神，愣愣地看著曹丕起身自己重新斟滿一杯茶。
曹丕落座後緩緩品起了茶，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沈默許久，久到陸遜以為他不會再發話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陸卿見過人吃人嗎？」
「咦？」陸遜遲疑了一下，「不曾......」
然而他卻是不後悔方才替自家主公辯護的舉動，反正眼下兩國還不能撕破臉，曹丕即使因此震怒也不能取他性命，所以他乾脆破罐子破摔，頗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式。
卻聽曹丕輕笑，甚為坦然地答道：「朕的父親一生為漢臣，不過，朕確實是曹賊。」
陸遜詫異地迎上曹丕清澈的目光，那裏面竟無絲毫被冒犯的怒意。
「............」他有些緩不過神，愣愣地看著曹丕起身自己重新斟滿一杯茶。
曹丕落座後緩緩品起了茶，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沈默許久，久到陸遜以為他不會再發話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陸卿見過人吃人嗎？」
「咦？」陸遜遲疑了一下，「不曾......」
曹丕語調有些飄渺，「興平二年至建安五年，朕親眼見過。」他又啜了一口茶續道，「最嚴重的那一年，甚至連曹家的米糧都很拮据——」
——＊——＊——
興平二年，曹丕八歲。
自去年大旱至今幾無降雨，田裡路間全都是乾裂的地紋，又伴隨蝗蟲肆虐，糧價水漲船高，家裡的女眷每天都望著米缸唉聲嘆氣，因此早膳過後，都會到野外去伐木或採集食物，成年男子多半長年在外征戰，她們只能自力更生。
沒了能管束他的長輩們，這段時間他過得挺無拘無束。
下午做完夫子交代的功課後，他會揹著背簍，和隔了幾條巷子認識的孩子們一起到田野間去找野菜，順便碰碰運氣看能否遇上小型動物。
幾個孩子每回分工合作打了獵物，便會依據付出勞力的多寡來分配。
這是年幼的他，目前唯一能幫得上家裡的方法。
隨著飢荒蔓延，近日裡城中難民多了起來，他們能找到的食物也越發匱乏。
還有一個現象頗令他不解——參與城外採集的孩子們越來越少了。
望著前方聚集的七八名孩童，他拍了拍自己特意換上的粗麻布衣走上前去。
「阿財，今天只有我們幾個？」
叫做阿財的孩子看著曹丕點點頭，「是啊，有兩天沒見到阿狗了。」
幾個人在原地又等了一刻鐘，見真的沒人再出現，便一同出發。
他們今天運氣不錯，竟然抓到了一只竹雞。
幾個孩子興奮地分了這只雞，又挖了幾顆野菜，便各自回家了。
曹丕和朋友們頂著夕陽一邊往回走，一邊望著眾人投影在地面上的乾癟四肢，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知道，他的家境比這些孩子還要殷實許多，然而即便如此，家裡也已經到了連一口米都快吃不上的地步，更不難想像其他人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在城門口要分別時，曹丕攔下了叫做阿財的孩子。
「我趕著回家，這塊雞腿，麻煩你幫我送去給阿狗。謝謝你啊！」
阿財笑著拿了雞腿應下，揮揮手跑了。
他們三個是最早認識的孩子，一開始他想參與採集團夥的時候，眾人見他衣著乾淨氣色紅潤的模樣，並不願意讓他加入。是這兩孩子私底下找了他，告訴他原因。
後來他們三個便經常一起行動。
他去過這兩個孩子的家，他們住得近，確實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生活清苦，得知他的身分後竟也沒疏遠或者想從他身上討什麼好處，於是慢慢就成了好友。
看著阿財消失在巷口，他轉身帶著剩下的雞肉和野菜回家。
兩日後他再度背上背簍前往聚集處，左看右看等了半天，卻只等來四五名孩童。
他只好與這幾個孩子一起出發去採摘，傍晚回到城裡時，他想了想，決定去探望阿財跟阿狗。
半途中，他見到了阿狗的父母，他們傷心欲絕地抬著一面蓆子，哭得撕心裂肺地朝他的方向走來，看樣子像是在給親人送葬，要將遺體送往郊外。
他停住腳步，目光梭巡一番，送葬的隊伍裡沒有看到阿狗。
猶豫一會，他才走上前去。
阿狗的父母認得他，停下來抹了通紅的眼睛，問他：「你是阿二吧，怎麼還沒回家裡去？」
——＊——＊——
興平二年，曹丕八歲。
自去年大旱至今幾無降雨，田裡路間全都是乾裂的地紋，又伴隨蝗蟲肆虐，糧價水漲船高，家裡的女眷每天都望著米缸唉聲嘆氣，因此早膳過後，都會到野外去伐木或採集食物，成年男子多半長年在外征戰，她們只能自力更生。
沒了能管束他的長輩們，這段時間他過得挺無拘無束。
下午做完夫子交代的功課後，他會揹著背簍，和隔了幾條巷子認識的孩子們一起到田野間去找野菜，順便碰碰運氣看能否遇上小型動物。
幾個孩子每回分工合作打了獵物，便會依據付出勞力的多寡來分配。
這是年幼的他，目前唯一能幫得上家裡的方法。
隨著飢荒蔓延，近日裡城中難民多了起來，他們能找到的食物也越發匱乏。
還有一個現象頗令他不解——參與城外採集的孩子們越來越少了。
望著前方聚集的七八名孩童，他拍了拍自己特意換上的粗麻布衣走上前去。
「阿財，今天只有我們幾個？」
叫做阿財的孩子看著曹丕點點頭，「是啊，有兩天沒見到阿狗了。」
幾個人在原地又等了一刻鐘，見真的沒人再出現，便一同出發。
他們今天運氣不錯，竟然抓到了一只竹雞。
幾個孩子興奮地分了這只雞，又挖了幾顆野菜，便各自回家了。
曹丕和朋友們頂著夕陽一邊往回走，一邊望著眾人投影在地面上的乾癟四肢，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知道，他的家境比這些孩子還要殷實許多，然而即便如此，家裡也已經到了連一口米都快吃不上的地步，更不難想像其他人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在城門口要分別時，曹丕攔下了叫做阿財的孩子。
「我趕著回家，這塊雞腿，麻煩你幫我送去給阿狗。謝謝你啊！」
阿財笑著拿了雞腿應下，揮揮手跑了。
他們三個是最早認識的孩子，一開始他想參與採集團夥的時候，眾人見他衣著乾淨氣色紅潤的模樣，並不願意讓他加入。是這兩孩子私底下找了他，告訴他原因。
後來他們三個便經常一起行動。
他去過這兩個孩子的家，他們住得近，確實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生活清苦，得知他的身分後竟也沒疏遠或者想從他身上討什麼好處，於是慢慢就成了好友。
看著阿財消失在巷口，他轉身帶著剩下的雞肉和野菜回家。
兩日後他再度背上背簍前往聚集處，左看右看等了半天，卻只等來四五名孩童。
他只好與這幾個孩子一起出發去採摘，傍晚回到城裡時，他想了想，決定去探望阿財跟阿狗。
半途中，他見到了阿狗的父母，他們傷心欲絕地抬著一面蓆子，哭得撕心裂肺地朝他的方向走來，看樣子像是在給親人送葬，要將遺體送往郊外。
他停住腳步，目光梭巡一番，送葬的隊伍裡沒有看到阿狗。
猶豫一會，他才走上前去。
阿狗的父母認得他，停下來抹了通紅的眼睛，問他：「你是阿二吧，怎麼還沒回家裡去？」
「我來找阿財跟阿狗，今天沒見他們一起出城。」
他話音方落，送葬的隊伍哭聲驀然大了起來。
阿狗的母親赤著雙眸，淚流不止地說：「阿狗......沒了。」
他愣住，忍不住望向了那面裹著的蓆子，只瞧見裡頭露出的一副嬌小白骨。
一時湧進心頭的悲傷，他沒忍住，匆匆轉身跑了。
幾天後他終於平復了情緒，也在其他孩子的帶領下，找到阿狗簡陋的墓。
一個簡單的小土推，上面草草地插了一塊木牌，刻了一隻小狗的模樣；旁邊還有另一個土壤都沒覆蓋妥當的新塚，木牌上刻的是一枚銅板。
其他孩子們說：「這是阿財跟阿狗的墓。」
他望著小土堆中露出的森森頭骨，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難受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胸膛，他已無力再去分辨。
——＊——＊——
「剛死沒幾日的人怎麼就成了白骨？」曹丕嗓音沙啞，「很久以後朕才明白，那時的兩家人，恐怕是易子而食......」
吃得那樣乾淨，雖只剩一具骨架，也勉強是留了全屍。
陸遜啞然。
只見曹丕淡淡掃了他一眼，又繼續開口：「飢荒至建安初年仍未解，蝗災、漢水溢、天旱不雨接踵而來......」
——＊——＊——
建安五年，天子已下詔向各路諸侯發出求糧訊息。
然而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所需的糧食。
早幾年能開的糧倉早已空盡，而屯田制施行所得的糧食也供不應求，中間官吏層層盤剝下，能到人民手中的糧食，少之又少。
滿大街都是邊啃食者自家親人骨肉，邊嚎啕大哭的聲音。
有些捨不得吃掉自家人的，便乾脆與別家交換帶有餘溫的屍體。
他坐在離大街只有一牆之隔的院內，聽著整座城漫天撕心裂肺的哭喊，鼻腔中充斥著人肉腐爛的腥臭味，此時嘴裡喝著的水早已不知是什麼滋味。
想起方才經過父親議事堂時，聽到裏頭父親和部屬焦頭爛額地想著辦法。
他話音方落，送葬的隊伍哭聲驀然大了起來。
阿狗的母親赤著雙眸，淚流不止地說：「阿狗......沒了。」
他愣住，忍不住望向了那面裹著的蓆子，只瞧見裡頭露出的一副嬌小白骨。
一時湧進心頭的悲傷，他沒忍住，匆匆轉身跑了。
幾天後他終於平復了情緒，也在其他孩子的帶領下，找到阿狗簡陋的墓。
一個簡單的小土推，上面草草地插了一塊木牌，刻了一隻小狗的模樣；旁邊還有另一個土壤都沒覆蓋妥當的新塚，木牌上刻的是一枚銅板。
其他孩子們說：「這是阿財跟阿狗的墓。」
他望著小土堆中露出的森森頭骨，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難受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胸膛，他已無力再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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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死沒幾日的人怎麼就成了白骨？」曹丕嗓音沙啞，「很久以後朕才明白，那時的兩家人，恐怕是易子而食......」
吃得那樣乾淨，雖只剩一具骨架，也勉強是留了全屍。
陸遜啞然。
只見曹丕淡淡掃了他一眼，又繼續開口：「飢荒至建安初年仍未解，蝗災、漢水溢、天旱不雨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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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天子已下詔向各路諸侯發出求糧訊息。
然而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所需的糧食。
早幾年能開的糧倉早已空盡，而屯田制施行所得的糧食也供不應求，中間官吏層層盤剝下，能到人民手中的糧食，少之又少。
滿大街都是邊啃食者自家親人骨肉，邊嚎啕大哭的聲音。
有些捨不得吃掉自家人的，便乾脆與別家交換帶有餘溫的屍體。
他坐在離大街只有一牆之隔的院內，聽著整座城漫天撕心裂肺的哭喊，鼻腔中充斥著人肉腐爛的腥臭味，此時嘴裡喝著的水早已不知是什麼滋味。
想起方才經過父親議事堂時，聽到裏頭父親和部屬焦頭爛額地想著辦法。
他握緊了執杯的手。
漢帝和朕的父親向各地諸雄求援，可從未等到誰送來糧食。包括那些以漢室正統自居、或者宣稱支持漢室的諸侯，也毫無作為。
他當時就明白了一件事——這些罵著朕父親是曹賊的人，其實才是真正的賊，只是他們勢力不及父親而已。
所謂的大漢天子不過是個擺設，漢朝早已名存實亡。
而整個漢朝早已連根腐朽，再不存中興富強的可能。
若能改朝換代、天下一統......
若我是在那最高位上之人......
——若我為帝。
年少的他緊緊闔起雙眼。
一顆種子悄悄落地生根，靜待發芽。
——＊——＊——
曹丕望著陸遜，雙眸是深不見底的黑，「那麼多年的時間，諸侯任漢室自生自滅，他們肯定是想等百姓都餓死了，就能大幅減少曹家兵力，屆時這個挾天子令諸侯的賊，就能換人當。」
陸遜望著曹丕沉靜的面容，啞口無言。
「沒有朕的父親，天子早就餓死了。而口口聲聲罵著曹賊的你們，難道就是漢臣嗎？」曹丕又啜了一口茶，放慢了語調，譏笑道：「我們都是賊。天下諸侯只敢對著朕口誅筆伐，卻無一人敢挺身而出，頂下這竄漢的罵名，只想耗著等待哪日漢室腐朽凋亡......可等到那時，百姓還有多少活著？」
漢帝和朕的父親向各地諸雄求援，可從未等到誰送來糧食。包括那些以漢室正統自居、或者宣稱支持漢室的諸侯，也毫無作為。
他當時就明白了一件事——這些罵著朕父親是曹賊的人，其實才是真正的賊，只是他們勢力不及父親而已。
所謂的大漢天子不過是個擺設，漢朝早已名存實亡。
而整個漢朝早已連根腐朽，再不存中興富強的可能。
若能改朝換代、天下一統......
若我是在那最高位上之人......
——若我為帝。
年少的他緊緊闔起雙眼。
一顆種子悄悄落地生根，靜待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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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望著陸遜，雙眸是深不見底的黑，「那麼多年的時間，諸侯任漢室自生自滅，他們肯定是想等百姓都餓死了，就能大幅減少曹家兵力，屆時這個挾天子令諸侯的賊，就能換人當。」
陸遜望著曹丕沉靜的面容，啞口無言。
「沒有朕的父親，天子早就餓死了。而口口聲聲罵著曹賊的你們，難道就是漢臣嗎？」曹丕又啜了一口茶，放慢了語調，譏笑道：「我們都是賊。天下諸侯只敢對著朕口誅筆伐，卻無一人敢挺身而出，頂下這竄漢的罵名，只想耗著等待哪日漢室腐朽凋亡......可等到那時，百姓還有多少活著？」
陸遜靜默地垂下眼眸。
雖然當年他尚未仕於孫家，但天子下的詔書他不僅未曾聽過，也不知當年北方已是如此慘況。
曹丕說的不錯，就連他自己......也不是漢臣。
此時外面傳來三更的鼓響，伴隨而來的是又一次的滿城爆竹聲音。
曹丕放下手中棋子，負著手走到了殿門口，滿室火光將他的側臉點綴一片金碧輝煌的顏色，隱沒在黑暗中的另一側臉卻令人看不清神情。
「倘若天下無人敢踏出這第一步，那麼朕，就做這古今第一人。若非為了讓大魏能盡快實施政令，平息士人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朕即便是篡位，也問心無愧。」黑暗裡，曹丕笑意盈然，「你看，劉備不就緊接著稱帝了嗎？不久後，你的主公也會。只因，他們無需背負竄漢的罵名。」
外頭的人替曹丕開了門，在門扉闔起之前，最後一句話輕飄飄落了地。
「子時已至，陸卿早些就寢。」
陸遜望著尚未結束的棋局，腦海裡卻迴盪著曹丕的驚人之語，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我們都是賊。
《後記》
我是否應該在每一篇丕遜的開頭都註明一下【孫權控慎入】？
順便說一下建安五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如果有歷史謬誤請原諒我ＱＱ
這一個部分是我在一兩年前構思的時候就想到的情節，
沒想到最近碰巧冷淡熊發的影片居然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簡直是天涯覓知音！
其實那個年頭的諸侯誰不是賊？
區別在於曹丕敢於天下先，雖然還是得演個戲走個過場。
說實話如果他能活得跟孟德一樣長壽，這史書會怎麼寫還真的不太好說。
一邊寫著這個段落，一邊聽著這首歌，覺得心境應該跟曹丕滿類似的（雖然故事情節不一樣）
不如提著霜 披胄戰蒼茫
一醍醐 敗榮光 念浮圖 沐焰場
舊佛堂 菩提桑 盡荒唐
修羅道 酒穿腸 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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