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四】紅縛、十一(雲紗、紫紗)

青鸞峰上,一名身披獸皮的男子坐在木屋前的一排石階上,滿臉儘是焦急的神色。
他身旁站著一位面容溫婉的女子,一言不發地,伴著他。

紫英遠遠的就看到天河與『夢璃』在臺階上,朝著天空彷彿在期盼什麼似的,他橫抱著菱紗御劍翩然落地。
聽到劍鋒在風裡呼嘯的細微聲響,天河倏然起身,朝著紫英落地的方向飛奔而去。
人都還沒到紫英眼前,聲音就先一步地傳入他耳中。

「紫英、紫英!你快去找菱紗!她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聲音裡分明地焦躁不安。
「天河,莫要胡言!快救菱紗!」此刻一心擔憂著菱紗身體的紫英只是微微皺眉,無暇去細想天河何出此言。
「菱紗?菱紗她怎麼了?」正在遲疑間,天河隨即察覺到除了紫英之外,尚有一人幾不可聞的氣息。
他內心一窒,伸手去碰觸那股氣息的來源,認出了菱紗。
著急的他不覺放大了音量,「紫英!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菱紗身體這麼冷!?」

「詳情我稍後再跟你解釋,我們快進屋!」紫英不由分說地直往天河屋裡而去。
「好!」用力地點頭,天河也隨著紫英匆匆進入屋內。



——*————



屋內,已是兩個時辰飛逝。

天河不斷地將炙熱的氣息送入菱紗心脈,好不容易菱紗的身子才恢復暖意,不再顫抖。
天河一隻手仍持續的輸送溫暖,另一隻手則緊緊握住菱紗手裡微涼的溫度,眉宇之間佈滿擔憂。
「紫英,菱紗發生了什麼事?她這幾天都跟你在一起嗎?」

看到菱紗的狀態穩定下來,又聽到天河這麼問,紫英這時才想起方才屋外天河臉上焦急的神情。

似乎……
是真的以為菱紗獨自離開了。
可是,菱紗分明告訴自己,她有跟天河說,要與自己一同將懷朔與璇璣的骨灰送回家鄉……

「菱紗……她沒告訴你,她要跟我出一趟遠門嗎?」紫英的口吻是帶著疑惑不解的。
「沒有啊!」天河十分篤定地搖頭,「前幾天我醒來後,找不到菱紗也找不到你。我正打算跑出去找你們的時候,夢璃拿了一塊木板給我,上面刻了五個字。」
天河說著,從腰間取出一塊手掌大小的木牌,遞給紫英。
然後他接著說,「我摸了半天,才認出原來上面刻了一個大大的『等』字,背面還刻了你跟夢璃的名字。我就想,菱紗是不是要我等她回來?」

他搔搔頭,一臉鬱悶地繼續道,
「可是等了兩天,都沒見到人。原本我想去找她,但我怕萬一菱紗回來了會找不到我,她要是知道我不聽她的話一定又要生氣了。可是……我好擔心她……所以我就只好一直等你,想請你去找菱紗。」
天河一股腦地把多日來的心情全部發洩完,他鬆了一口氣,露出純淨的笑容。

「……」紫英繃著臉聽完天河的話。
他仔細端詳手中的木牌,菱花狀的木牌在底端繫上一束菱紗髮髻旁的紅穗,木牌表面是一個大大的『等』字,底面則刻上了自己與夢璃的名字。

等……?
紫英、夢璃……?
等紫英和夢璃……………………!!


——!!」紫英猛然抬起頭看著床上的菱紗。
他終於明白菱紗為什麼留下這個木牌,為什麼一句話都沒跟天河說。

菱紗!原來……
原來妳早就打定主意,不活著回來了是嗎?
那個木牌,竟是留給天河最後的訣別之物!

他回想起剛離開青鸞峰時,菱紗語調裡的閃爍;回想起菱紗奮不顧身護住懷中金盞九華的姿態;還有面對蝶妖時,菱紗將金盞九華放入自己衣袖,臉上從容絕決的表情;以及菱紗毫不猶豫將自己從劍上推下,因而失去性命的事情;
最後,是菱紗死前所說的最後幾句話,
她要自己和天河好好活著,等夢璃回來…………!!!

菱紗……妳…
妳好傻……

紫英看著菱紗那張素淨安然的臉,心底一陣一陣的絞痛著。
那樣一副嬌小的身軀,怎麼能夠承擔這樣多的心事?
無論是韓家村的宿命、望舒宿主的寒毒,甚至是天河的雙眼……
妳,都想一肩負起嗎?

妳究竟有沒有替妳自己想過?
妳究竟……
有沒有替牽掛妳的人想過?

天河見紫英沈默了半晌都不發一語,握握菱紗的手,開口再問,「紫英,菱紗她……是不是還受望舒寒毒所苦?」
「……」紫英看著天河,決定不再替菱紗隱瞞,便點了點頭,「嗯。」
「那……她怎麼都不告訴我?」天河黯然地低下頭,「是不是我又做了什麼事情惹她生氣?」
「她……她是怕你擔心。」紫英看到天河握著菱紗的手輕輕地顫抖著,於是出言安慰。

「……菱紗她……」天河似乎想說什麼,卻是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他想說:菱紗她好傻。
可是他又怕萬一菱紗醒過來聽到了會發脾氣,所以只好什麼都不說。
然後他突然想起,是紫英帶著菱紗一起回來的。
「紫英,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紫英猶豫著該不該說出真相,當他抬眼發現天河格外認真且嚴肅的表情,藏在衣袖底下的手輕輕一握,便將他與菱紗一同去取金盞九華的過程娓娓道出。
只是,他隱藏了菱紗陽壽已盡、而自己替他續命的事。

聽著紫英緩緩道出與菱紗為了醫治自己的眼睛,竟然一起瞞著他前往如此危險的地方,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
又聽到菱紗先後被蝶妖以及金鰲所傷,臉上不覺溢滿了擔憂與心疼。

「菱紗她……!!!紫英!你怎麼不阻止她?」天河下意識地收緊握著菱紗的那隻手。
「……」紫英注視著天河的表情,同時也看到他更加用力地握緊了菱紗的手,只能別過頭,沈默不語。

天河,我怎能阻她?
菱紗如此擔心你的眼睛,那日聽到你輕聲地嘆息她便淚流滿面,我如何捨得她這般難過?

……更何況,我也想救你。
當時瓊華墜落,若不是你執弓逆天之舉,山下的百姓又怎麼會倖免於難?
你……又怎麼會遭受天罰?
於情於理,我都該義不容辭替你尋找醫治眼睛的方法。


面對紫英又以沉默回應他,天河無奈地勾起嘴角。
紫英不想回答的問題,一向都是以沉默帶過的。

「紫英,你也去療傷吧!你身上的血味很濃,應該受了不輕的傷。菱紗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天河催促著紫英去療傷。
從紫英與菱紗身上傳來鹹膩的血腥味,讓他知道紫英和菱紗為了他的雙眼,一定是冒了很大的險。

「皮肉傷而已,不礙事。」
紫英猶豫地望了菱紗一眼,眼下菱紗還未恢復神智,雖然有天河的神龍之息護著,他卻無法放心地離開。

「紫英!你這個樣子,菱紗醒過來一定會生氣的!搞不好還會罵我怎麼不叫你去養傷!」
「……好吧。若是有事,一定要叫我。」他深深地望了菱紗一眼,便轉身出了木屋。





《後記》
從本回開始,要逐漸邁入雲紗劇情囉~
詳細的情形應該是這樣:
雲天河韓菱紗 ←慕容紫英簡而言之就是紫英單方面的疼愛菱紗,要開始虐待小紫英啦我心腸真壞~~~(掩面)

然後呢,因為最近很忙碌都沒辦法寫新進度的關係,所以要開始邁入一週一更新的情形囉!
以後就固定每週一更新
等我存稿數量夠了以後才有可能恢復一週兩更或三更。

我還是喜歡慢慢的寫慢慢的修改慢慢的更新呢ˇXD
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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