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支柱，那我，算什麼？』
那時他是笑著說的，儘管看來很苦。
『對不起。』
我不擅表達，不知該怎樣告訴你，我心中，你的位置，會從現在持續到很遙遠的後來。
那天的背影，我希望是絕決的。
讓你能再從別人那，找到幸福。
——對不起。那是我唯一能對你表達。
——＊——＊——
多年不見的微笑，是否添了些許寂寞？亦或者是有了成熟的幸福？
眼花吧。
剛剛在機上看到太美太美的青藍天空，讓他感覺有點輕飄飄。
這次回來的目的，說是為了敘舊，倒不如說是來探望他。
——他幸福嗎？
「好久不見，手塚。」微笑燦爛，心底卻有說不出的感覺。多年後，他是否已經不同？
看了不二一眼，手塚巧妙的閃躲他的目光，「嗯。」
「社長。」龍馬長大了，稚氣的感覺褪了一些，也多了社長的架式。儘管態度依舊。
手塚不自覺的微彎了嘴角，很難察覺的笑。
不當社長後，放鬆的感覺竟在此刻才真實感受到。
又或許是受外國風氣影響吧？自己也變了。
不二在一旁，看著手塚，那個笑容，是自己沒見過的。嘴上的笑斂了些。
「其他人？」手塚四處張望，怎麼，難得回來，大家都不將他當一回事是嗎？
「今天有場球賽，大家都去看了。」龍馬的語氣有點不屑。
「那你？」怎麼沒去？手塚倒有點好奇。
「誰叫你回來。」嘖，好不容易才跟菊丸前輩用一箱芬達換一張球票，原本今天就可以拿到，沒想到手塚竟突然說要回來看看。然後不二前輩又拿出“前社長”的名義壓他，說“現任社長”要去接機。
微愣，手塚心想，這小子還是一樣啊。
「好了！機我也接了，現在我要走了。拜！」龍馬不等他們回答，轉身掉頭就走。
「越前！啊……」望著龍馬越走越遠的背影，不二苦笑。
這下可…尷尬了。
不二下意識的用手揪著胸前的物品，不安的將身子轉向另一方。
注意到不二的動作，手塚朝不二的手望去，赫然發現，那個約定，他已經無法信守的誓約。
——＊——＊——
兩年前七夕情人節夜２２：００
手塚牽著不二的手，兩人坐在湖畔。
「累嗎？」手塚將不二擁在懷中，語氣有著寵溺。
「不累。你想回家了？」抱緊手塚，不二眷戀他身上令他感到安心的氣味。
沒再說話，手塚將不二與他拉離一段距離，僵硬的自身後拿出一袋包裝精美的小紙袋，「送你。」臉上透著淡淡紅暈。
「我可以拆嗎？」高興的神情寫滿臉上，不二迫不及待的想看禮物。
「嗯。」
「這…這不是你最重視的項鍊嗎？」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你的平安符，你母親送你的。
「我愛你。從相遇那天。」
不二才抬頭發表疑問，手塚跟著低下頭，吻著不二，很深很深的吻。
然後不讓不二有思考的時間，手塚馬上又做出驚人之舉。
「我愛你。從和你一起打球的那天。」又是一吻。
「我愛你。從今天到永遠。」
他該高興，但是不知為何眼淚就是這樣落下了。止都止不住。
「怎麼哭了？周助，別哭。」手塚有點慌，不二出乎意料的舉動讓他不知所措，只能緊緊擁著不二。
「說好了，我們要一起永遠。」哭著笑著，不二抱緊了手塚。
——＊——＊——
「周…不二，那個，你還留著？」
怎麼還是改不了叫他的習慣？已經提醒自己過好多次了，現在他和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國光和周助了。
「啊？你說這個？」不二笑著轉過身，將胸前的項鍊舉起，語氣平淡。
「…嗯。」掩去臉上的驚訝，他明白，這語氣表示不二早已不再介懷了。
那麼，這樣就是他所當初期望的，夠了。儘管心底有股無名的空。
笑著轉過身，不二讓手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向前走，「這是我的紀念！紀念一段不會回來的過去。」
——你是笑著的嗎？如果是，那我會很安慰。
氣氛沉寂，手塚和不二兩人默默的走出機場，叫了輛計程車就開往青學。
——＊——＊——
「這裡，還是沒變。」手塚看著網球場，打破沉默。
「是啊。」但你，變了。
「最近過的好嗎？」一直很想問你，想聽你的回答。
「你說呢？」笑著，丟回問題，同以前一般。
但答案，從那天後便清晰——沒有你，我不可能會過的好。
又是一陣沉默。
手塚看著不二，忽然間才領悟，當年的錯誤。
你過的不好，我現在才明白。
但是如今想挽救，或許早已過了時效。
從行李裡拿出兩支球拍，「不二，要不要來比一場？」
抬眼，不二點頭，「樂意之至。」
聽著球打在地板的節奏，腳步的移動聲，感覺一切又回到從前，相識的那天。
結果與當年相同。
「你贏了，手塚。」不二的笑容在瞬間又回到從前。
手塚看著他的笑容，隱約心中有個東西被挖掘出來。
當年不二就是以如此完美的方式，走進他的世界。
而選擇離去，就是希望一切能回到相遇之前。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很篤定，沒想到他還是不夠堅強。
但有些事情是錯過，就無法重來的。
「對不起。」同樣的三個字，他的表達能力，似乎在他面前仍是一如當年，毫無進步。
不二的笑容又變回機場看見的那樣，手塚別過頭，「走吧。」
與當年相同的背影，不二的思緒恍惚，眼中有股莫名的酸澀。
他不敢，趨步上前。
「怎麼了？」察覺不二並未跟上，手塚轉過身。
「沒什麼。」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當年。
——＊——＊——
兩年前與跡部賽後夜２２：３０
「如果他是支柱，那我，算什麼？」算是你的什麼，青學的什麼？
「對不起。」我就要離開，不能再讓你有期待。抽離不二的手，手塚緩緩的轉身離去。
「…」好想追上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腳就是動不了。
好想出聲喚住他，說聲抱歉就能解除這尷尬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發不出聲音。
看著他的背影離去，不二忽然有種手塚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感覺。
全身一軟，不二跪坐在地上，眼淚不停的落下。
——國光，回來。
我心中的聲音，你沒聽到嗎？
而，手塚沒有回頭，所以並沒有看到不二的淚。
——＊——＊——
兩天後，手塚要回美國去。
這次青學的大家都到場送行。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不二噙著笑，躲開了所有人，在登機門前拉住手塚。
「嗯。」手塚點頭。因為或許，他不會再回來了吧。
「當年，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手塚沒有回答，輕輕的抬起不二的臉，落下一吻在頰上。
「因為離開，所以，說抱歉。」然後，手塚在不二還來不及回過神時，進了登機門。
不二看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就這樣？」
停住腳步，手塚轉過身，微笑，「項鍊，你沒拆過嗎？」
——＊——＊
飛機劃過天際，機場看台角落，一個人影笑著落淚。
「我的幸福，從來都只有你。」只有你不明白。不二將項鍊自領口裡拉出來，握緊。
今後，不管何時何地，我可以將這項鍊當成是你嗎，國光？
——＊——＊——
周助，只想告訴你，你的位置，會從現在持續到很遙遠的後來。
不管未來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國光
——＊——＊——
機上，另一個人也在默默心傷。
——周助，祝你幸福。
那年那天那夜，那畫面。
我已經將它凍結，永遠放在心中，不變。
今後，我會自己一人遵守諾言好好過下去，而那畫面，將會永遠那麼鮮明。
《後記》
設定，手塚因手傷緣故出國，留下不二一人。
設定，手塚因想念而回國，留下回憶，最後。
這篇文純粹只是想表達一個詭異的領悟－－－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無法找回那感覺。
儘管你和對方都希望回到從前。
不知道大家看了有怎樣的感覺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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